东阿百年堂 大型纪录片《大国胶匠》
匠人 匠心 匠气 匠魂……工匠精神古已有之,千百年来传承不息。五千年的华夏文明,传统文化精髓不乏工匠精神的体现,善于解牛的庖丁、精于木工的鲁班都是中国工匠精神的典范。
然而如今,提起工匠精神的传承,令人称赞的却都是德、日、法等国家的精湛技艺,鲜有令人赞叹的中国工匠精神。随着李克强总理呼吁“各行各业要弘扬工匠精神,让追求卓越、崇尚质量成为全社会、全民族的价值导向和时代精神”,以及中央电视台《大国工匠》系列报道的热播,引起了全社会对工匠精神的关注与反思,因而“重拾工匠心、重塑匠人魂”顺应时代的呼唤。
今天我们要去找寻的,就是在中华五千年历史文化长河中,留有浓墨重彩一笔,并已传承近3000年的中药活化石“阿胶”的技艺。
国医药大师郭丙杰:阿胶呢,它被称为中医药的活化石,阿胶是中医药发展史当中的重要的一个传承,再一个阿胶与人参、鹿茸堪称为中医药三宝,这个阿胶呢,它是出于东阿,故称阿胶,在清代《本草纲目》当中它就是说,真胶产于古齐国的阿地,所以它这个阿地呢,就是指的是东阿。
寻着这条线索,摄制组一行驱车来到了山东省东阿县。经过了解我们得知,阿胶除了是中药瑰宝以外,还是当地东阿、聊城乃至山东省的一张产业名片,更是东阿县的支柱产业。
国医药大师郭丙杰:所以随着阿胶文化在国内的传播,所以已经深入到国民的心脑当中了,原来吧都有个想法,南方人用阿胶的比较多,北方人用阿胶的少,现在这个情况改变了,现在就是包括哈尔滨、西安、新疆、这一部分人他们都有用阿胶的习惯。
然而,一块阿胶能够传承三千年,依然生机勃勃,必少不了熬胶师傅精湛技艺的一代一代传承。
通过深入了解让我们知道,在东阿千年的阿胶发展历史中,熬胶技艺有着完整的传承,而熬胶师正是这门技艺传承的核心。
经过多方打听我们知道,阿胶虽然已经传承了三千年,但熬胶师的圈子并不大。
文化学者王宝林:阿胶自古以来就是一个滋补品,由于产量都很特别的小,大部分都是用作坊式在生产,所以说呢,我们的熬胶师傅呢,大部分都出自于山东的岳家庄和小赵村这两个地方,由于他们都是世袭传承值,所以呢,始终外人很难学到这种技艺,都是世袭传承,只传男还不传女。
在当地熬胶师的圈子里,小赵庄的赵吉高就是其中一位,如今的农村,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留在村里的只有老人和小孩,像赵吉高这个年龄的人,大多会选择留在村里,因为有一身熬胶得好手艺,他被县里的阿胶厂请了去,并享有让许多年轻人羡慕的待遇,赵吉高所在的小赵村,在全国熬胶行业无人不知,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历朝历代都是出熬胶匠的地方,而赵吉高,也正好出生在一个熬胶匠的家庭里,受家族熬胶技艺传承的影响,赵吉高从小就对阿胶行业,产生了浓厚兴趣。
熬胶大师赵吉高:就是到我这一辈,从上数到我这辈就是第八代了,就是我父亲、爷爷、爷爷的爷爷,甚至老爷爷,我从小时候,东胶集团一建厂的时候,跟我大爷、叔叔、父亲,就在这个地方玩耍,从那个时候就是在锅台前转啊转啊,就是产生一种好奇的心理,那时候没有电,就是点一支蜡,用煤火或柴火。
熬胶灶台上那微弱的烛光,映红了赵吉高孩童时稚嫩的脸庞,也照亮了他未来人生的航向,受家庭的影响子承父业的观念,在赵吉高幼小的心灵中,深深地扎下了根,然而,家庭的贫困让他不得不过早的走出家门,在求师学艺的路上苦苦奔走。
熬胶大师赵吉高:为什么说父亲完不成的事啊,或者咱们前辈没完成的,或者是能不能把这个事业给他继承下去,我这是一直向往要做的,因为那时候学艺很不容易,那时候第一点就是生活不行,如果说你要拜师学艺也好,你或者跟人家学徒也好,没有任何人很愿意教你,如果是别人学会了,学会了以后,你可能就没有饭碗了,当时就是因为家庭贫寒,自愿入伍,参军五年,从1989年回来以后,我就开始从事熬胶,我人生的第一站就是到了部队,锻炼了五年,第二步就是走上山西临汾制药,开始跟着我叔,跟着我侄子,拜他们为师学艺,再到山西临汾制药,一直待了四年时间,这四年当中是我最辛苦,也是令我终身难忘的四年,什么苦都吃,什么怨言自己肚里咽。
20多岁正值青春,为了学艺在山西临汾,赵吉高经历了他人生中最难忘的四年,离开山西临汾他来到河南继续学艺,这一待就是五年。
熬胶大师赵吉高:来到临汾待了四年以后,我就去了河南的老君堂制药,这地方也是我们家族性的技术团队,有在老君堂待了五年,观看人家的,自己再摸索总结,别人没做到的,还要自己去怎么研究,怎么考虑把它做得胶的颜色要透一些,气味腥味要少一些,透光度更明显一些,从那以后,慢慢慢慢的走过的企业很多,你如果是坚持不下来,你这个事就说半途而废,从这九年过去以后,我就逐步逐步带领我自己的团队,有进行了细致的琢磨,总结以前的经验,给这些老的前辈,取他们的长处,补我们自己的短处。
学艺的过程漫长而艰辛,正是源于对阿胶的那份热爱,历经多次的学艺磨炼之后,他也有了自己的人生感悟。
熬胶大师赵吉高:如果是你不爱好这一行,你静不下心来,实际它这个熬胶不叫熬胶,用我自己的经验,我就说教熬人,一个是熬你的时间一是熬你的耐心,你若熬不住你就坚持不下来。
在赵吉高的心目中,熬胶熬的不是胶,熬的是人,熬的是人心,熬的是日子,随着长期的学艺和摸索,他的熬胶技艺也日渐娴熟,这也使得他成为了东阿当地,颇有名气的熬胶师。
熬胶大师赵吉高:就是说每走一个厂家,我都会看到它的颜色的变化,气味的变化,选料的技术,我这个厂家用的甜板,就在正常日记当中写上,某年某月某日什么皮,还是冬板、夏板、秋皮、盐板,都做了一个详细的记录,这样你到以后便于,就像是好像跟翻阅资料是一样的,逐步逐步就是发现里边很多的奥秘。
据考证,传承3000多年的阿胶,制作工序多达上百道,每一道工序都有其独道的技法,赵吉高之所以要经历漫长的学徒生涯,无不与这传统的工艺技巧有关。
熬胶大师赵吉高:从你的选料,从你的泡皮,泡的软硬度,给你换水的次数,给你化皮当中以前都是用煤火和柴火,你看到下面没有火,它上面照样糊锅,就是抓锅,那个时候操作是相当困难的,你放的煤火少,它就出不来这锅胶,如果你放的多,那时候都是受经济条件制约,就浪费掉了,相当不容易的,得要付出心血和汗水,以前都是说,种完麦,冬闲时候出去熬胶,过完年在春天,这段时间去熬胶,为什么熬胶的节气,就是谷雨后就不再做了,那时候一个就是空气湿度大,再是风的影响,气候的影响。
在去过很多厂家之后,他发现很多企业在注重产量,和效益的同时,并不太注重产品的品质,这一现象让他对阿胶行业的长远发展,有了一份担忧。
以前都是啥,很多的企业它是注重的经济发展,不注重产品质量,我不管透不透,质量合格就可以了,你看现在行业的发展很快,你看现在这些阿胶都是透的,有香味的现在很受欢迎,在几百年前就因为咱的老祖先,那时候就是受经济条件制约,不愿意浪费这些东西,如果是一斤皮子或者二斤皮子出一斤,它那样可能就是二斤多,它提渣越多,出的胶越少。
走南闯北,赵吉高一直梦寐以求,想熬制出高品质的阿胶来,在老一辈的口述中,他知道有一种失传百年的极品阿胶,叫血珀天胶,其殷红如血,透如琥珀,可是这种阿胶在当时谁也没有见过,更没有人知道这种阿胶的熬制方法,这个道听途说的极品阿胶,极大的刺激了赵吉高的好奇心,于是,他辞掉原本收入不错的工作,拿出多年的积蓄,一门心思在家里的小锅台上做起了试验,结果钱用光了实验也没有成功,但他心里清楚,没有专业的熬制平台,费再大的劲也熬不出血珀天胶来,但他找到一些阿胶厂合作时,没有一家愿意为他的想法买单,不过他坚信,甚至有些自负地认为,终有一天他会成功,上天不负有心人,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他等到的是一个人,一个和他一样在阿胶行业怀有执念的人,一个可以实现他熬制失传百年,极品阿胶梦想的人,这个人就是王博。
王总说:当时我刚到东阿的时候,泛东阿地区它有这个阿城,有东阿镇,然后有东阿县,有几百个老师,十几个村子,当时呢这个我就听说,就是有一个叫赵吉高的老师,30多年把所有的钱全部花在做极品阿胶上,但是阿胶厂的话,做出极品阿胶它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销售不好搞,但这个赵老师的话,就一心痴迷于在做这个好阿胶上,所以他的故事就让我特别的着迷,他的人品就是他做事的风格,我就觉得就是,他就是我一定要找到的老师。
王博早年一直从事阿胶相关行业,对阿胶发展现状非常熟悉,2009年,从他来东阿投资建厂,恢复失传百年的堂号百年堂开始,就一心想打造一款高品质的阿胶产品,如今,沉寂一时的赵吉高,受到王博的盛情之邀而信心大增,他坚信,血珀天胶将在他们的完美合作之中,重见天日。
第二集 匠心—金石为开
像往常一样,赵吉高来到位于县城阿胶路的阿胶车间,开始他一天熟悉的工作。厂房里机器轰鸣,到处弥漫着阿胶独有的胶香,赵吉高的嗅觉告诉他,车间流水线上正在熬制的是血珀天胶,相比几年前刚进这个车间时,如今的他显得轻松了许多。2014年的一天,赵吉高和王博共同走进了这间车间,只为一件事而来,那就是血珀天胶。
熬胶大师赵吉高:当时做这个血珀天胶的时候,他提出问题以后,我就反复的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就是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也不会去说做出来的,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如果说万一做不出来,令整个熬胶业,留下我最终身的遗憾骂名。
王总:而我们的话这个,从百年堂一开始重建的时候,我觉得就是只有传说中的血珀天胶,还有曾经送给毛主席的红玉阿胶,只有这样的阿胶,在百年堂,才能和这个悠久的堂号历史相能匹配,所以的话我一心想要做出这样的好阿胶。
新建的厂房,新购进的仪器设备,为的就是熬制血珀天胶,一切准备就绪,能不能成功,赵吉高心里没底,王博更没底,为了血珀天胶,两人背负了很大压力,一种使命感将两人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熬胶大师赵吉高:甚至我们的这个血珀天胶,从它的选料是比较严格的,但是很多的消费者就是说,对阿胶知道它的药物价值,他不知道去怎么去操作怎么去选料,它的选料、炮制、就是换水的次数,操作的手法,都有同行当中不同点,为什么叫血珀天胶,就是选料细致,操作用心,在原有基础上,在原来操作的这些工艺上,给它改进了它的操作工艺,这样就是从胶汁的颜色,提沫的程度,甚至到出胶的时间,都有变更,其实现在的切、制、晾,都改变了工艺,最后我们做出来好的阿胶。
王总:一个人他能把他一生的时间,30对年来全部专注在一点上,这是非常难得的,我觉得这就是中国的匠气,如果一个人把所有时间集中在一个点上,他不可能做不好这件事,所以我感觉赵吉高老师,是一个人品非常高贵,是一个真正的中国大匠,当时就是赵老师,我听谁的就是他在中国的阿胶厂,应该干了二十多家阿胶厂,因为他想要做好胶就要有好原料,要有好设备,然后得要有好的工艺和一个优秀的团队,同时的话就是从改革开放以后,这个市场经济,他这个做好胶要付出的成本和代价很大,这样的话就是很对胶厂,就是它不愿意这个,花这么多时间和工夫去做一锅好胶,因为做出来之后它卖不了,它转化不成经济效益,所以赵老师的话更多的时候,他只能是自己把挣来的钱去买好皮子,然后自己在家里面一锅一锅那样试,就是我见过他做的胶,确实很通透也很漂亮。
相互的信任,相互的鼓励就是两人做成事的底气,无数个日夜,他们和工人一起泡在车间,从一道道工序入手,反复研究琢磨,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王总:这里边有很多的故事,首先就说还是先说说,赵吉高老师这种工作态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两件事儿,因为第一件事就是我们去看皮子,就是这个皮子好坏,我们都要拿起来就顶多是看或者闻,或者说是扯,或者说是这个用水泡,这个赵吉高老师拿到这个皮子之后,他直接用牙咬,那个皮子是沾满盐的,然后是那种堆在地上的又脏又臭,他直接就用这个嘴巴去,用牙去感受那个皮子的那个弹性,然后去咬,然后就是又一次,我去看那个化皮的时候,他把那个毛渣子从地上拿起来之后,就往嘴巴里面,就是用舌头去感觉就是,那个皮子因为它化完之后上面有一层毛,然后如果说皮子没化完的话,上面还会有这个那种就是皮层真皮层,他舔完之后他就告诉我说这料化的不好,没把这个,真皮层里面的胶原蛋白全部化出来,因为像那种毛渣子是就像那种化粪池里面那种颜色也很臭,但是赵老师他就能够,自己就是用嘴巴去感受,我觉得一个人你不是对一件事儿,热爱到那个程度,他是不可能这样干的。
熬胶大师赵吉高:对这个原料的选用,和泡皮,泡皮的天数,换水的次数,倒池的次数,都有严格的要求,如果很多人他就是不以为皮子上面出现失误,很多的熬胶工他不会亲自,看一下,这个皮子是不是泡透,就像咱做发面馍一样,你面没发酵,它不会做出很软很泡的馍来,这个皮子如果泡不透,从颜色上,口感上,光泽度上,都有直接的关系。
王总:在熬制的过程当中,我们首先是先用土锅熬,用高压锅熬,因为这个夹层锅,用夹层锅它是这个,大概一米多大的一个大锅,如果用蒸球的话蒸球是14立方,它用的这个皮料很大,如果说那样干的话,就是说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所以我们只能先从这种土锅开始,从高压锅开始,当时就在做这个实验的时候,小锅实验做了1000多次,用这种夹层锅大锅又做了五六百次,到最后的话就是又花了4年多的时间,用蒸球一直在探索这个,血珀天胶的血胶技术。
当熬胶师都要非常熟悉皮子,对皮子都有着一种莫名的敬畏之心,在别人眼里皮子有腥又臭,但在熬胶师眼里皮子就是神灵,皮子是不是晒干了,是不是泡透了,渥堆发酵是不是控制好了,每一个细小环节,都决定着能不能熬出血珀天胶来,血珀天胶作为一种极品的阿胶,自然需要极致的做法,制胶从选皮子的第一道工序开始,泡皮、刮毛、割皮、提沫,一切工作都将一丝不苟,直到有一天,在胶锅前,赵吉高在王博的面前,用锅铲挑起了一面泛着红光的旗帜。
王总:当赵老师喊我去看,他们做出来的第三锅,他认为就这锅胶一定很好的时候,当时那个那种心情是很激动的,我看了赵老师把那个锅铲,在里面这个捅了两下,一拉一面一排长的这个大旗就出现了,当时那个大家眼泪斗都掉下来了,是非常激动,因为像那样的东西就是,是很少见的。
熬胶大师赵吉高:当时做出来以后,就是在挂旗那一方面,我当时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工装一穿拿起铲子,这样一挂,结果成功了,当时就是说激动地都掉下眼泪,董事长就是说,行,哥你行,如果是一个董事长把我,当成自己的哥哥或者兄弟,这个心里是不一样的滋味。
王总:其实就是阿胶的好坏,在挂旗的那瞬间是最能代表的,因为正常的这个胶不好,它直接就挂不了旗,只有熬出来的这个胶很好,然后当那个抬着这个杆子,能够拉出一排长的一面大旗的时候,就证明那锅胶是非常好的,特别说是有灯光在旁边,再打一下看一下,当我们发现挂起的旗血红血红的时候,那就是传说中的这个血珀天胶级的东西就出现了。
血珀天胶血红色的胶汁,凝结着赵吉高和王博相互间的信任和支持,也凝结着全场职工,在每一个细节的认真把控,血珀天胶的成功,使王博对阿胶文化,有了更新的理解和认识。
王总:说到这个我很骄傲,我觉得就是说,阿胶已经存在了三千年,没有说是这个炼阿胶做阿胶,它都是说熬阿胶,吃阿胶的话就是说熬胶去吃,所以熬是非常关键的一个词汇,赵老师就是说了,熬胶熬的不是胶,熬的是人,熬的是人心,熬的是时间,那么熬出来的是味道,熬出来的是历史,熬出来的是文化,实质上来讲就是我们在做事的时候,它就需要一种熬的精神,能熬的都是兄弟,熬出头的都是英雄,能熬的都是精英,所以做事情他只有就是坚持专注,持续在一件事上一直熬下去,那么迟早就会熬出头。
尝到成功的喜悦之后,接踵而至的却是产品没有销量,这一次考验着王博对市场的判断。
王总:其实这个血珀天胶出来之后,因为它成本高,成本越高的东西,老百姓他不认识这个,他就会用普通的产品来和我们的产品来最对比,到最后就会认为价格太高,他就销售不了,但是我一直坚定不移的相信,做一件事情,只有你把它做到极致做到最好,迟早大家会知道,这是中国最好的东西,而且话就是说,当我们降低工艺要求的时候,我就可以出现这个,能够对老百姓真的有好处的东西,我们的血珀天胶制造出来之后,我们把这套血珀天胶的技术,降低一点点的档次,就制作了这个血胶,那么血胶出来之后,它这个成本就相应可控一些,那么它会比这个行业当中其他的普通阿胶它的纯度它的香气,还有它的功效都会好得多,这样的话我们的竞争力也就起来了。
血珀天胶的出现,在当地熬胶师的圈子里,可谓是一个不小的震动,甚至有人怀疑血珀天胶可能造假。
熬胶大师赵吉高:就是很多的熬胶老前辈,都怀疑不是我们自己做的,当时张总,把老前辈拉过来,拉到我们公司的门口,就说这是你们厂里面做的东西,他说不可能,当时我就在门卫那个地方给他们聊天,我说老前辈,不要小看人和低看人,我说中国有句古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无志空长百岁,有志不在年高,我说这就是我做出来的血珀天胶,因为当时以后,老前辈他还是不信以为真,就是说,他看不到事实,就是你们是不是,那别人家的胶皮让我们看,当时我说前辈,在你们面前献丑了,我说走,跟我进入车间看一下,当时我们的机器是正常运转,这个生产车间正在生产,他自己顺手拿了一块儿胶片一看,这小子你了不起啊,我说老前辈过奖了过奖了,毕竟就是咱中国的古老文化,就是尊老爱幼,我说老前辈不好意思。
向来严肃的赵吉高,此时表现少有的幽默,而正是源于他内心的自信,长期苦难的磨砺,和几十年如一日的专注,在此刻终于有了答案,熬胶,就是把皮子放在锅里用大火把水烧开,再用小火慢慢煎煮,把驴皮的精华慢慢浓缩出来,变成高汤,再把高汤浓缩成精膏,最后加黄酒、冰糖和豆油浓缩成胶,在赵吉高和王博看来,做阿胶就是熬,用熬的精神,熬出文化,熬出品质,熬出卓越。
王总:我觉得就是通过这几年的努力,和赵老师和东阿所有的同行,和这些熬胶老师在一块儿,慢慢地就是加上这年龄慢慢也到了,我觉得就是做一件事情,他最关键的是一个专注,更多时候要考虑长远,如果说是我们每一次考虑问题,就站在这个阿胶行业上来讲,因为它已经有三千年,它再存在一千年有没有问题,如果说没有问题我们就应该考虑,起步就是一百年,然后考虑一千年之后的阿胶,是什么样子的,我们要沿着这个时代的脉搏,然后把这个阿胶,推到一个新的这个高峰。
在车间里,每一个员工都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血珀天胶的生产线也正在有序的运行,如今的赵吉高再也不需要加班加点,反复调试设备,因为,一套了然如胸的掌控就在他的心里。
第三集 匠心—成就传奇
阿胶因东阿而得名,东阿因阿胶而扬名,2600多平方公里包括平阴、东阿和阳谷在内的泛东阿地区,几十家现代化的阿胶生产加工企业盘踞于此,品质优良的道地阿胶,源源不断的从这里走向全国、飞越海外。
文化学者王宝林:阿胶呢距今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在陶弘景名著里边,有那个《名医别录》记载,出东阿,故名阿胶。说阿胶呢出东阿就是应该指的是我们现在脚底下这一个山东东阿县和阳谷县的阿城镇还有平阴的东阿镇这三个地方,所以说应该是泛东阿地区,在我们东阿坊间流传那么一句话,叫金锅银锅,不如东阿的破胶锅,就是说明我们东阿自古以来就有熬胶的历史。
阿胶作为我国千百年来传统医药精华,无论大工厂化生产如何发展,传统制胶工业都将伴随其间,在工艺流水线上,每一块高品质阿胶,都凝结着阿胶人一颗专注的匠心。
王总:3000年来东阿什么东西都没出过,就出了一个东西就是阿胶。也没有出过更大的名声的这个人,他就是一帮普普通通的农民,一帮普普通通的熬胶匠,就是一锅又一锅一年又一年,就这么样一直在熬,这一熬就是3000多年,这就熬出了中国的活化石,因为所有的中药当中,只有阿胶是经过修炼、修制出来的,就是在柳长华老师,就是中国的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中医泰斗,他就说在所有的中药当中只有阿胶它是经过这个人工炮制出来的,其他的都是天生的这个中药材,而阿胶这个东西他能够在东阿生产至上千年,实质上来讲它就是真正的匠文化。
在密闭的空间里,晾胶作为阿胶生产的后续工作,所以看到的只能是简单的重复,然而这个看似简单的工序,却极大的考验着晾胶车间每一个人的耐心,正是根植内心的坚守,使平凡的岗位不再平凡。
晾胶师王红燕:我们的工作,每天就是给“睡”在这里的胶片进行翻身然后整形,看起来这个工作呢很简单,其实它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不留神,一块经过千熬百炼的阿胶可能粉身碎骨,也可能会因变形而成为次品。
晾胶师王秀红:就是每天我们在这里翻胶,你就会听到哗啦啦的声音,很有节奏。听久了呢就像听音乐一样。
晾胶师王红艳:阿胶本来呢是由驴皮熬成的液体,再由液体变成固体,所以说每一块阿胶它都是有灵性的。
晾胶工王红燕、王秀红都有三年以上的晾胶经验,在这个环节,她们对车间内的温湿度变化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同时还对温湿度的掌控都有着丰富的经验。
晾胶师王红燕:阿胶最怕的一个就是风向的转变,因为风向它直接影响室内的一个温湿度,下班以后呢如果刮起了北风,不管是在几点,就是在半夜,我们也会来到晾胶房,采取一个紧急的措施,否则的话,上万片胶就可能在一夜之间变形或者龟裂,一点都不能马虎。
晾胶师王秀红:干这个工作,不仅仅需要一双灵巧的手,还需要有耐心和细心,工作单调机械,没耐心是干不了的,每天要注意这个温湿度的变化,每个房间的温湿度稍稍有变化,我们自身就会感觉得到。
晾胶师王红燕:在晾胶期间阿胶对温湿度很敏感,出问题往往是因为阿胶表面的水分散的太快,里面水分还没有散出来的缘故。
干燥室内一层层晾胶床上,数万快阿胶都要在晾胶师手上被翻动三次以上,随后还要经过三次以上的瓦箱、倒箱、立箱和闷箱,这所有的工序,为的就是让阿胶块里的水分均匀散失到合格水准,在恰好的时间、恰好的温湿度中,这些阿胶会被一双双灵巧的手指翻动后,从此变得身姿挺拔。
晾胶师王秀红:我粗略的算了一下,在擦胶前啊,每一块胶要在我手上过5-6次,我们每天要翻上万块胶,阿胶在我们手机摸久了,就像触摸自己的孩子一样,很有感情,这也是我们女人最适合干这一行的感觉吧。
擦胶师,被称为是阿胶的美容师,每块阿胶六个面,都要用被称为“鲁缟”的粗布蘸上80度的热水进行擦拭,从而在阿胶块上留下一道道直而明显的粗布纹理,这个过程中,擦胶师的手指要经过80度的热水反复洗礼,最终在手上结成老茧。
擦胶师付修菊:我们刚开始从事擦胶工作的时候呀,因为水温比较高,然后手会进行脱皮形成皴裂,皴裂之后再次脱皮,这样反反复复的3到4次之后,手才能适应这里的水温。有人说我们吃火锅的时候可以直接用手,因为我们的手不怕烫,我们这道工序必须是纯手工操作,所以是无法用机械来代替的。
比起干净整洁的晾胶房,原料库房则是另外一番景象。身为产品前端负责人的付英涛,却要经常与散发着腥臭的驴皮打交道。
选皮师付英涛:在阿胶的生产过程当中,驴皮是阿胶生产最主要的原料,驴皮的质量好坏直接影响到阿胶质量的好坏,所以在我这个工作岗位,就是保证流入下一道工序的驴皮为每一张驴皮都是合格的驴皮。
30刚出头的付英涛,五六年来专注于库房里的这些皮子,时间久了,对皮子的特性便了然于胸。在他看来,这个看似简单的工作,只要用心,里头还是有很多学问可学。
选皮师付英涛:在阿胶生产的过程当中,驴皮如果按季节来分的话,她是一般分为春板和冬板,在我们正常的阿胶生产时候,我们比较喜欢用冬板皮,因为在冬天宰杀的驴皮比较膘肥肉厚,并且出胶率比较高,并且出来的阿胶它的质量也比较好,口感比较好,所以我们一般都喜欢用冬板皮,像我们采集来的这些驴皮,它的产地一般都是分为新疆的也有来自内蒙古的,远的还有非洲的,但是不管是哪里的皮子,我们必须保证,每一张皮子让它以后都是不发霉变质,驴皮当中不会掺杂有其它的杂质进来,别看我们这一个工作又脏又累,其实我们这里边学问大着呢。
这些注满水的池子里,泡的都是驴皮,在古时候,浪溪河是泡皮子的绝佳之处,不断流淌的河水,会把皮毛里的杂质冲刷的干干净净,河水里丰富的矿物质也会随之浸入皮层,从而提高熬胶的品质,这也正是老一辈阿胶人熬胶总离不开浪溪河的缘故,如今,泡皮车间代替了河水泡皮子的历史,阿胶工序里也就有了泡皮工的职位,年轻的卓孔涛就是其中的一位。
泡皮工卓孔涛:我是一个熬胶车间的前处理泡皮工,我主要的工作就是围着我身后这几个池子打转,每天的工作就是换水、倒皮子,把皮子在这个池子里捞到另一个池子,给它注满新的清水。倒池子可以说是阿胶的好坏吧,应该是对于咱们泡皮子换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怎么说呢,因为换水换的次数比较多,它皮子就干净。它熬出来的阿胶杂质就少,它阿胶也就好。像我们厂的血珀天胶对我们泡皮有三点要求,第一点呢就是要求我们换水的次数要多,要频繁。第二点要求就是要我们换泡皮子的水一定要清澈见底。第三点要求就是水的表面不能有漂浮的杂物。只有这样才能熬出好的阿胶。像我们这种,像我们厂的血珀天胶这种极品胶,我们必须坚持这样做,而且我们一直在坚持做。
阿胶光洁如琥珀,无不与这池清澈见底的池水相关,在人们大呼赞叹日本匠人精神的时候,其实在我们阿胶手工业者当中,无处不有把一件件平凡的工作做到极致的普通员工,他们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也是一种匠人精神的体现。
文化学者王宝林:他们就是结合着现代化的企业,把熬胶匠的工匠精神贯穿到每天每日的工作当中,对工作一丝不苟,对产品精益求精,对品质呢达到了有个偏执的要求,阿胶过去的生产都是靠手工,靠场地呢都是作坊式的那种古法,土锅对吧,烧的是,都是那个柴火,随着医药工业的发展和食品工业的发展呢,有大量的先进的技术进入到了阿胶制作领域,所以说对熬胶师傅的体力的考量这倒未必是一个指标了,而往往是经验,经验呢在整个阿胶制作当中,是一个阿胶制作的灵魂,他们熬胶师傅就完全靠着祖传的和自己积累的这些熬胶的经验,在支撑着阿胶这种产品质量和品质。
当今科技变革给我们带来了机器人、大数据,和工业互联网这些新概念,阿胶产业也借助科技的力量,插上了腾飞的翅膀。无论产业做多大,做多强,作为传统工艺发展而来的阿胶行业,始终离不开一批像螺丝钉一样,卯在平凡岗位上的手工业者,正是他们的坚守与执着,使得匠人精神被赋予了更多的时代气息。千川汇海阔,风正好杨帆。3000年延续至今的阿胶,在阿胶工艺的传承与发展当中,在一代代阿胶人的专注精神当中,必将在新的历史阶段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